安于觳觫

谁还不是肉体凡胎

地球上最后一个太宰治

一把刀,有些爱止于唇齿流于岁月,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,最后——少女樱我爱你!!!

苦樱桃树:

送给珞子的 @安于觳觫  爱你爱你爱你说一万遍。

一个织田作全程没有出现,几乎看不出是织太的纯织太,附带中芥私货。

一个定时发布。


社宠敦被太宰强行拖着前去任务。月黑风高杀人夜,太宰鬼鬼祟祟缩在废弃工厂大门前,看上去有模有样,对着背后有些紧张的敦说,敦君呀,听说这次任务不难,敌方这里因为偏僻,只安了一个人,我进去就够了。你在外面守着,如有什么风吹草动,先是巡视一下。附近没有敌人,你再进来。敦眨着双紫金色、波光涟漪的眸子,点头乖巧同意。太宰踱着步子进去了,敦在外头放风,风平浪静,连乌鸦的声音都没有,像片坟墓,敦紧张兮兮的,就听见工厂里面传出来了一声惨叫,那声音直叫一个惨绝人寰,几乎已经听不出是人声了,于这片荒芜之地中倍发的恐怖,在乌云压顶的天空中环绕上升。好少年敦君被吓得眼睛瞪得滚圆。

不过那貌似不是太宰的声音,这让他略微放心,匆匆检查完毕后发现并无敌人,也就立刻大喊着太宰先生冲了进去。一进去。整个人的动作戛然而止。

巨大的废弃工厂里面,站满了他的前辈,全部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,楼梯上,平地上,远处近处,填满了整个偌大的工厂,而离他最近的那位太宰,本背对着他,听见了开门的声响,扭过头来,应该是“本体”的太宰先生说,呀,是敦啊。语毕,那么温温柔柔地一笑。他背后那成百上千的太宰同样对着敦那么抿嘴一笑,一个个眼波氤氲,胜似十里春风。这幅场景太有恐怖气息了,比之前那声惨叫还叫敦君感到恐怖,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,全身上下都抖个不停。脚步都发软,他连走到太宰身边的勇气几乎都没有来。

一个太宰是万年一遇的潘多拉,是世纪难见的人间祸害,那么千千万万的太宰呢,敦想,地球不用存在了。

敦颤抖着声线说:太宰先生,这是......?太宰不好意思地笑着说,我好像不小心中招了呢。所以多出来这么多个我。敦躲在太宰后面,看着那些人山人海的太宰,上万双眼睛看着,他浑身被针刺着,可是除了本体太宰,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,敦还在思考该怎么带着这么多的太宰回武侦社,那边的太宰却倏然出声,问道:敦君,你说,人死后真的会去到另一个世界吗?他的声音轻轻的,好似在畏惧着什么,怕打搅到什么。敦平时被太宰那一惊一乍,吓惯了,可是突然这么的一个问题让他心里发涩,他悄悄掀着眼帘打量太宰的神情,见他并无异常,纠结了些许,才回答:我觉得会吧。太宰眼睛弯弯的,说:我也觉得。而且一个我死不了,那么千千万万个我自杀呢,总会死一个吧。他这话一出,敦心里咯噔一声,暗叫大事不妙,只见太宰一个转身,对着千千万万个自己的面孔,那叫个威武霸气,元气十足地大声喊道:各位太宰治们——!你们现在啊,自由啦,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!他的话音刚落,原本所有安安静静和人偶一样的太宰们都瞬间活了起来,像是蘑菇钻出地般迅速,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开始疯狂朝工厂外涌出,敦怎么拦也拦不住,放了这么多的太宰先生出去,这人间非得大乱不可啊,他急得直跺脚,但没有一点办法。

最后空荡荡的工厂里面只剩下了敦,太宰和一个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男人。就是那个异能者啦。太宰说。我常常碰了他,可是异能没有消除掉。敦抬头瞅着太宰,不知是不是月光太过于苍白的原因,太宰的脸色难看极了,和透明的一样。他还看见了窗外的月亮,一不小心看成了个死人头。

二者回了武侦社,太宰摇摇晃晃地睡觉去了。敦放心不过,把异能者交给了与谢野,和乱步社长说了这等事。

乱步没有说话,咬着巧克力棒不知是否在神游,社长神色肃穆,说,那个人的异能不可能只是分裂出那么多个太宰这么简单。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地方。敦小声地说,当时太宰先生说“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”,我,我莫名觉得太宰先生的另一句潜台词是“想自杀就去自杀吧”。社长听闻,默了一下,说,我们等着明天与谢野拷问那个人吧。不过太宰君回来的时候,他的脸色太过于憔悴了,唯独眼睛亮得不行,像是轮太阳,我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。算了……你先去睡觉吧,敦君。

太宰先生想到自杀的好办法时就是这般模样。敦在心里想,想着太宰和他说的那句话,觉得心里被锁链缠着,压抑得很,合着压了块大石头,犹如堕入冰窟。

第二天敦是被电话吵醒的。他模模糊糊地一接,被开门见山说要揍宰的怒吼声吓得一个激灵,全醒了。黑手党干部中原的烟酒嗓太有辨析度了,此时听起来气得不行,几乎在颤抖,整个人处于一种易燃易爆炸的地步,他伸出手哆哆嗦嗦地去够电话线,才颤声小心翼翼地问,中原先生吗……请问发生什么了?

中原在那边听着敦的有些破音的声音,冷静了些许,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,叹口气,道了句歉,开始讲事儿。

中原说,他今早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,一睁眼,看见几个太宰倒挂金钩在他的沙发上,几个太宰在撬他的酒柜,几个笑眯眯打招呼说“小矮人还是这么矮啊”。中原全当做了个噩梦,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,脸都扇红了,还是没醒,一个太宰抢了他的帽子,夺门而出,他气得不行,火冒三丈,穿着睡衣就追了出去。接着了人间地狱展现在眼前——大片大片的宰满地都是。听见开门声齐刷刷地看了过来,中原腿差点一软跪了下去,一抬眼帘,看见不远处被一群太宰包围的芥川。

芥川站在中间,被一群他挚爱的严师所围绕,他神色僵硬脸色惨白,一动不动,雕塑似的,他对太宰的敬畏多年来尚未减少,这么多的太宰围着他,他心里的恐慌和兴奋都攀升到了个极点。中原心疼爱人,一方面也想到了异能的可能,一把扯开各个太宰,冲进中心,无视身高差,把比自己高的爱人往怀里按,芥川乖巧地由着他抱,还不明显地屈了屈膝盖配合他。

可惜这个举动,还是叫火眼金睛的太宰们看见了,一下子八卦心翻涌了,开始八卦两个人的私事,一边对中也的身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打击。中原被气得抱着芥川浑身发抖,吼道:你想死吗,混账太宰?!却见无数张漂亮脸都凑了过来,双眼发光:想啊想啊,不过我们人多,中也你一个个来,我们不急。中原当即两眼一黑,这生气和打在棉花上一样,怒火发泄不出来,差点没有背过气,都还是芥川顺着中原的背,另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抚着中原被自己扇得有些泛红的脸颊,日常告白,没事,中也先生怎么样,我都喜欢。这次露出被恶心到了的表情的终于是太宰们了。

敦听着差点没有在电话边笑昏过去,这太宰先生不过怎么样,都喜欢把中原先生往疯的边缘上逼,死死忍住才没让中原听见笑意。他假装严肃说:对不起中原先生,太宰先生他的确中了异能,目前我们也在努力想着解决方法,请您谅解。

中原对于太宰以外的人态度要好上不少,他在电话那边思索了一下,便说,好吧,我们忍一忍,这是你们惹出来的乱子,快点解决。于是挂了电话。

这个时候大家差不多都醒了。与谢野拿起柴刀,巾帼不让须眉,举手投足风味十足,拉着惨叫的人进了手术室。敦在旁边略带怜悯,想,你本不该对太宰先生出手。正好看见太宰打着哈欠回来,于是把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转告给了太宰,太宰听着,笑得泪花都出来了,可是眼神没有什么焦距,脸色煞白,嘴角没什么血色,整个人看上去轻飘飘的,沙子怎么握也握不住。敦又忆起昨晚太宰的话,那话就好像是个危险信号,他忘不掉,是个瘤子,让他不得安宁。

他问太宰先生:您昨晚那番话,到底是什么意思,又或者说,您又在计划什么?

太宰意味深长地看着敦,眼睛像是业已死亡的星球,反射过来的光微弱无几,太宰说:敦君,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,我只是想死罢了。

没有多久就到了中午,突然宫泽拿着报纸,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,满脸惊恐,喊着大事不妙。国木田把报纸拿过来一看,看见一个方块里面的新闻,说一个男人昨夜跳楼自杀。还附带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。那衣服和细节,即便烧成灰,熟悉他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来,这是太宰。一个自杀成功的太宰治先生。敦的心头一紧,觉得什么事情终于进入了正规了,国木田眉头紧皱,像是对叛逆女儿操碎心的母亲,倒是罪魁祸首太宰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,把那个小方块里面的文字和图片看了一遍又一遍,爱不释手,快快乐乐,还哼着歌谣,那毕竟是他千千万万次自杀中的第一次成功啊。

这个时候,看完电视剧的直美突然大叫,大家,看这个。众人转过头,看见电视上播放的新闻,报道着位跳河溺亡的男子。那米色长风衣,还不就是太宰吗。现在,敦想,太宰先生的分身们,一个个投入死亡的怀抱了。光是报道的就有两个,那么没有报道的自杀成功的太宰先生,或许更是数不清了。

这个时候与谢野出来了,这么久了,那个异能者被折磨得心灵崩坏,哭着笑着终于坦白了自己异能所有的特点。她神色凝重,眼神复杂,她疲惫地喝了口茶,才坐到座位上面对大家,才死死盯着太宰,太宰继续看电视里面死去的自己,兴趣尚浓,对与谢野的目光熟视无睹,与谢野开口道:那个异能者说,他让太宰分裂出来的“分身”后,其实都也是太宰身体乃至灵魂的一部分。他的分身死一个,他本人也会越来越虚弱。如果他的分身死掉的话……他自己也会死掉。敦猛然睁大眼睛,说不出话来,太宰看起来事不关己。被与谢野猛然打了下后脑勺: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如果你的分身死光,你也别活了。而唯一恢复的办法,就是把你的分身和本体放在一起,之后再一次启动异能。

所以,当务之急是要把所有的太宰先生都找回来吗……?敦说,一边去看太宰。太宰立刻举手坦白:虽说他们都是我,可是我无法控制他们的思想和行动。我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。他的话说得诚心诚意,敦却感到毛骨悚然,他悲哀地想,太宰先生这次,是动了真的杀心。杀掉自己。不留一丝痕迹。没有任何犹豫。旁边众人不作声,都发现了这事非同寻常,可不是那般容易解决的。

骤然之间,只听与谢野叫了一声:太宰!太宰在敦的眼前直挺挺倒了下去。

太宰现在躺在床上,双眼紧闭,眼睫毛微颤,脸色苍白,像是一碰就会碎的蝴蝶标本,此时接近黄昏,夕阳打在太宰的脸上,才给他平添了份人的气息。与谢野在旁边摇头,咬着自己红色的嘴唇,说,情况很糟。必须快点把他的分身找回来才行。

这时电话又响了,敦恍恍惚惚去接,发现还是中原的电话。他在那边没有当即说话,静得敦能听见他的呼吸,还有自己的心跳声,咚咚咚咚,像个呼吸着的小动物,过了一会儿,中原才问,太宰发生了什么吗?敦想着中原先生或许知道了什么,没出声。

或许是印证了他的想法,中原也没有再问了,直接告诉敦,说他本来已经好不容易无视了那些太宰的骚扰了,由着太宰闹,结果一个太宰抽出了他大衣里面的手枪。他皱眉抬头看他,说,还我。太宰笑着说,我会啦。然后突然把枪比着自己的太阳穴。开了枪。

血污溅了中原一脸。他愣住了。许久没有反应过来。这么多年,太宰治终于在他面前自杀成功了。之后他和恍然大悟般,飞奔去芥川那边,才发现眼神迷离,满脸血液的芥川,和他面前另一具太宰的尸体。芥川听见中原的声音,朦朦胧胧抬起头,梦游者一样地说:中也先生,太宰先生他如愿了。

他自杀成功了。

这时,在黑手党里面的所有的太宰,和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,一个个开始自杀,像是奔向大海的旅鼠,死法千奇百怪,黑手党的人这么防都防不住,死了一片又一片。最终中原抓住了一个太宰,把他绑起来,不允许他自杀,他想着这是敌人的异能,可是这样的太宰还是太奇怪了。他黑着脸,生气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,问:你几个意思。太宰答:这么好的自杀机会,我会不珍惜吗?中原:所以说,你到底为什么要自杀。太宰不说话了,然后耸耸肩,轻轻说:你现在有着芥川啊,中也。所以你不懂。

中原反射条件去思索他这话什么意思,太宰的很多话,是玄机,是机密,总要掺杂点潜台词,却见太宰一下子站起来,一头朝窗户撞去,玻璃碎了。他从楼上掉了下去。中原急急忙忙趴在窗户边看,看他倒在下方的空地上,玻璃割破了他的动脉,血液一点点蔓延开来,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血腥蝴蝶。这是黑手党的最后一位太宰。

敦听了。不知道如何是好,和中原说:这件事情我们一定想办法。中原也不拖泥带水,得知敦貌似没有心和他解释这番情况,于是说完便挂了,一整个儿雷厉风行。这时国木田发话,说出了大家心声:我们必须把太宰的其他分身找回来。乱步先生,拜托您了。

乱步拿出眼镜,使用了超推理,没过多久,写出来了一张纸条,递给国木田,说:把这个纸条的信息发在电视、收音机一切可以被人听见的地方,四处贴起来也没有问题。国木田接过,乱步没有松手,他没看国木田,低着头,绿眼睛头发被遮住了。

他说:我本不想用这招的。然后把纸条交给了国木田,转身把脸埋进了社长的怀里。

国木田四处奔波的时候,敦忙着照顾昏迷中的太宰,没有心思去看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,叫国木田先生这般惊讶。太宰嘴唇几乎都是纯白色,神情却静谧安详,貌似进入香甜的酣睡之中。太宰先生呀,敦想,请您千万不要有事啊。大家都这么担心你。与谢野走过来,把敦抱进了自己的怀里,摸着敦的头,温柔地说,别怕啦,敦,相信乱步,太宰一定可以没事的。敦把泪都撒在她的身上。

乱步的超推理真的太厉害了。等到黑夜降临的时候,敦听见敲门声,就看见走进了三个太宰,对着众人微笑,说:我们是最后的三个了。敦在心里想,他刚开始看见了千千万万个太宰先生,现在一天不到,只剩下了三个。他到底去了多少地方自杀,用了多少种自杀方式呢,一秒钟或许就要死去好几个太宰先生,千千万万个太宰先生争先恐后地去自杀,每一个都快快乐乐,死前唱着歌谣,眨着漂亮的鸳色眼睛,以轻快地口吻说,我要去死啦。

那个异能者被迫使用了异能。把太宰恢复了过来。现在世界上只剩下一个太宰了,一个尚未自杀成功的太宰。地球上最后一位太宰先生。他看上去昏昏沉沉的,坐在地上,哑着声音说,乱步呀,你用了什么法子,把“我”找了回来呢。乱步一直站在旁边,手中的pocky早就拆了封,可是没有吃,他把写的那张纸条放在了太宰的手里。纸条轻飘飘的。敦看见了,纸条上面写着:

太宰,我想和你一起吃咖喱了。我在武侦社。织田作留。

口吻是织田作的口吻,语气习惯也是织田作的,署名也是织田作的,可是这字迹,肯定不是织田作的呀。太宰为了织田作,想用那么多个自己来为织田作陪葬,最后也还是被织田作救了回来。这千千万万个太宰中,只有三个看见了这条信息,他们其实都心知肚明,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,织田作早就死了,却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与织田作有关的消息,所以他们才把脑袋从绳子里拿了出来,割了一半的手停止了割腕,把已经踏空的一只脚迈了回来,急匆匆朝着这边赶来,心里念着,织田作呀织田作,织田作呀织田作。而其余的他们,则就早尘土复归尘土了。

太宰静静地看着纸条,乱步拿了一根pocky塞进他的嘴里,他就看见纸条,着迷地、神魂颠倒地看着它,叼着饼干,直到被口水软化,一大截掉了下来,乱步又给他喂了一根。

这不是织田作的字迹啊。他说。

乱步在太宰面前缓缓蹲了下来,平视太宰憔悴漂亮的脸庞,顿了一下,轻轻地说:太宰,愚人节快乐。

敦看着太宰先生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,爆发出了光,整个人都有了颜色,栩栩生动起来,像是病人的回光返照、流星最后的命运、突然喷发的火山,刀子的最后一扭,他的眼睛又黯淡了下来,像是一口漆黑的井,他游离在了自己的世界外,迷失了自我。太宰歪了歪头,声音轻盈而细碎,一朵蓟毛花无声地融进了寂静里,轻得没有一点重量:愚人节快乐呀。

敦在旁边手足无措,不知个所以然,今天不是愚人节啊。他张了张口,可是终究还是一字未言,他扭过脸,背过身,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太宰先生眼里的泪。


评论(2)
热度(532)
  1.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安于觳觫 | Powered by LOFTER